我与叶永烈先生早在上世纪80年代就相识了。 那时他居住在徐汇漕溪新村,名气很响,写信用的是印有自己地址的专用信封。 以后搬到天钥桥路,我也去采访过几次。 每次他都慷慨地送我好几本他的著作,当然是签名本,我至今还珍藏着。 我有次电话告诉他在外地的书摊上看到他的一本著作,他说从来没将自己的书交这家出版社,是盗版书。 我记得为此事我们还通过几次电话。
对叶先生, 我有几件事印象特别深刻,至今还历历在目。
叶永烈先生早期以“科普作家”饮誉神州,一本《小灵通漫游未来》让他红遍天下。 后期他又以纪实文学作家称雄世上。其实他还是一个“科学杂文”的倡导者。 他自己就说过:“我写过许多科学文艺作品,但是论影响,好像科学杂文更大。 我有10多篇杂文被收进各种语文教科书中。 ”什么是科学杂文? 当年他是这样回答我的:“我认为,科学杂文就是针对向科学进军的征途中所产生的种种问题,进行深入剖析的杂文。 这种杂文或褒或贬,短小精悍,一针见血,形式多样,如短评、随感、对话、随笔等,都可以。 科学杂文不同于一般科普作品,它也溶有一定的科学知识,但它的主要任务并不是普及科学知识,而是针对科学领域中的种种问题,发表议论。 ”他写的科学杂文结集的就有好几本,畅销的就有《科海拾贝》《人才成败纵横谈》等。
叶先生的两个书房名, 也很有意思。他原先没有书斋,全家挤在一套25平方米的房间,为有笔耕之地,他将阳台辟成一个小小的书斋,戏称“阳台书斋”。 后来组织上增配隔壁一间房子给叶永烈,他把书斋迁进了增配之房,将书房取名“沉思斋”,他说:“我的一部部新著,都是我沉思的结晶。唐韩愈说,行成于思,意即学问产生于多思之中。”晚年他迁进了新居,不仅拥有书房,而且还拥有一个用私家游泳池改建的藏书室,收藏了五万册图书。 叶永烈自豪地说:“我的藏书太多, 胜过一家普通的图书馆。”在他的藏书室,安放了29个书橱。斋名“沉思斋”由著名书法家张森所书写,室内四壁摆满“顶天立地”的书架,在书房中间,还有两排书柜,里面陈放的书籍,大多是自然科学、文艺书籍、党史等。 除各种书籍外,还有大批珍贵档案,诸如与名家的来往书信、著作手稿、采访记录本、读者来信,以及已经成为“绝响”的采访录音带等。
叶先生的创作生涯令人敬佩。“著作等身”,原是形容著作多,叠起来能跟作者的身高相等,而叶先生的著作之多,用“著作等楼”不为过。 他一生出版了200多部著作,总字数超过二千万字。 他读书很杂,什么书都喜欢翻翻。 读“闲书”是“一目十行,快速扫描”。“因为要读的新书实在太多,有时书只能这样泛读、略读。 ”有参考价值的书,他起码看两遍。 第一遍泛读,有个总的印象。过些日子,再看第二遍。此时偏重于看“门道”。 读名著,他习惯手中拿着笔,随手画下各种阅读记号。 有时,把最重要的几页书角折起来, 便于今后查阅。他一年到头,没有星期天,也没有节假日,甚至连春节也往往在写作中度过,在沉思中写作,在写作中沉思。 对此,他的夫人是这样描述的:“他的生活安排得很紧凑。 每天吃过早饭,就坐到电脑桌前(他用电脑写作),一干就是一整天。 傍晚时,我们一起出去散散步,算是消遣。 ”我后来搬到与他相距不远的文定路,曾经好几次在傍晚与他不期而遇。

叶永烈先生二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