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育实验学校 袁易凡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街头巷尾虽然已不再响起旧时的童谣,但在腊月二十四这一天,我和妈妈还是在外婆的催促下早早地起床打扫房子。
晨起的光影由朦胧变得明媚, 我蹑手蹑脚地来到外婆身后, 准备吓她一跳,却看到外婆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个用铁皮包裹的东西,不由地凑上前去,打算看个究竟。
那是一个又粗又矮的炉子,如今已是锈迹斑斑。我不禁好奇地问:“外婆,你在擦什么呀?”外婆抚摸着这个“铁皮桶”,笑着说:“这个炉子叫煤饼炉。还记得那是一个冬天,寒风肆虐,大街上冷得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路面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白雪,整个世界都好像穿上了棉袄,银装素裹。 你外婆我就在这样的天气里病倒了,正好家里的煤饼也用完了, 不能烧水喝药。你外公急得火烧眉毛。 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冲出门后不久,就为我带来了一壶热水。后来,我的病好了,你外公却病倒了。 好些年后,我才从你外公的口中得知,那壶热水,是他冒着风雪, 把煤饼渣从箱子里倒出来,一点一点地捏成团,燃烧后把水煮开得到的。 ”
望着外婆珍重地抚摸着煤饼炉的神情,我仿佛看见外公冒着风雪冲出家门,他的头上、肩上零零散散落着雪花,但他却不管不顾,只想把煤箱里的煤屑倾倒,他一次又一次地用手掌摩擦着地面, 一点又一点聚集着煤屑。聚沙成塔,聚屑为团。 终于,外公将煤屑捏成了拳头大小的煤团。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着,停留在外公的身上,但它却被外公的热情融化,只留下斑斑驳驳的水印证明它曾经的停留。 外公小心翼翼地将煤团放入煤饼炉中,又背着风,颤着手点燃刨花,放上水壶,默默地守在一旁。 灿烂的火光像调皮的孩子,若隐若现;映照在外公的脸上,时明时暗,但一成不变的,是外公的默默温情。
“现在时代变好了,煤饼炉渐渐退出我们视线。 你们小一辈现在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东西了,看到的都是些天然气、电磁炉。 即使这些东西再便利,我还是会永远记得你外公拿着一壶热水,满身脏污,指甲缝里都是煤屑的样子。 那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 ”外婆微笑着,早已浑浊的眼睛像是注入了一汪清泉,变得明亮动人。
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独特的物品,每一个物品都记载着一段美好的回忆, 每一段回忆都印证祖国的发展壮大。 虽然这些旧时的物品已被高速发展的社会所淘汰,但它们所承载的是那时的便捷和荣光。 有些物、有些事、有些情会一直烙印在我们的血液里,一辈接一辈的继承,一代接一代的传扬,永不遗忘。

那年那炉那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