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30日,是我好友陆谷苇逝世四周年纪念日。 翻阅他为我《幽兰空谷》写的序,更令我思念万千。
上世纪80年代初,桎梏既除,文艺复兴。 时在中国新闻社当髙级记者的陆谷苇说:“从《人民日报》 海外版、《羊城晚报》 及海外华文报上经常读到我大作, 故你的名字, 记忆于心。 ”直到90年代初《上海金融报》在姑苏“太湖西山”笔会,我们才真正相识,把臂欢谈,一如旧识。 其实,我早在《解放日报》《上海文学》上认识了谷苇。 受他的启发,我也开始写些名人掌故轶事的文章。
1998年春, 我赴老作家陆谷苇家探望。 年近七十的谷苇笔健得很,他正在7、8平米的小屋内“爬格子”。 他说每天要写上千字,以“塞”报端。 小屋十分清静素雅, 墙上挂有沈从文书法、刘旦宅的苏东坡选像和韩羽的“聊斋图意”。 谷苇喜欢变换书画匾额,今天我看到的是朱屹瞻写的“朝颜书屋”。 他说:“前几天是赖少其写的‘朝颜书屋’。 ” 我颇感兴趣地问他为什么。 谷苇说:“每人造诣不同,风格也不同,经常换挂书画,可换口味,尤如吃菜一样。 再说睹物思人,这些画家都和我有深厚的友谊,他们有的作古,有的移至海外,老人喜欢怀旧,我见到这些画,自难忘那些美好的回忆。就拿‘朝颜书屋’这匾来说吧,就有不少令我思念的故事。 日本人谓晨开的牵牛花为朝颜,因为个大、鲜艳,我也特别喜欢。 那时我住在南昌路, 有一个大阳台,关良知我喜欢牵牛花,便特意送来由梅芳从日本带回来的朝颜种子,从此,大阳台上年年盛开牵牛花。 一次,画家朱屺瞻来我处玩, 见之也十分喜爱,欣然命笔为我题了这四个字。 这样, 原没有书斋的便有了书屋。以后不少人为我题写这条斋名。如今迁至高层,已无法种植这些水灵灵的牵牛花了,只得从这些字画中望梅止渴,寻找丝丝乐趣了。 ”
谷苇写过巴金、 叶圣陶、柯灵、冰心、沈从文、刘海粟、周信芳、唐云、关良、白杨、赵丹等文艺界的精英, 在长期采访中,他与这些文人雅士结成了好朋友。他与文坛泰斗巴金的深厚友谊更是媒体圈的佳话。谷苇首先报导巴金写的《随想录》及他对人生的种种思考,谷苇的散文《一双美丽的眼睛———巴金专访》曾轰动海内外…… (未完待续)
朝颜屋里尽光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