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0月8日《徐汇报》刊载了我的一篇小文,将原标题“上海话,普通话”改为“学说上海话”,我想并不是自己“脑子煞清”,而是那个时候编辑部就已经提出了推广上海话的重要性,五年后我想再说说“学说上海话”。
母亲是上海人, 教会了我们五个孩子说上海话, 但我们全家生活在福建的部队, 同住军营的奶奶不会说普通话,她是常熟人,和上海应属于一个语系, 因此上海话只限于在家里说。 母亲爱说上海话,她爱她的家乡,每每进得家门说上海话,出门开“国语”,即说普通话。也不知道为甚,来自五湖四海的兵们都不太待见上海兵,况且部队规定说普通话,但凡上海兵遇到上海兵,开“国语”就觉得“老怪额”,轻轻地“糯哒哒”地说着上海话,那种能够在异乡说家乡话的“惬意”只有“阿拉”意会。
后来我在部队遇到了一个上海兵,阿拉避开他人糯哒哒地说着上海话,他的上海话“滴滴呱”,我的沪语则比较“大兴”,几次“嘎三胡”之后,缘定终生。
回上海到医院工作,单位里80%的同事又是来自五湖四海,就诊的全国各地都有,通行普通话。 和正宗的上海同事相比, 我的上海话“洋泾浜”,危机感来自去商店购物,如果用上海话就不会遭冷眼,否则转身背后会有那么一句上海话:“巴嘞结棍! ”
上海话说得比较“溜”的时候我的普通话又出了毛病。“这个字读错啦!外婆您怎么‘平翘舌’音分不清……”指导我的是嫡亲外孙女囡囡, 她的普通话真说得比我好。回听祖孙一起录制的朗读作品,囡囡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
说来也怪,从小在上海长大的囡囡几乎不会说上海话,女儿女婿来家我们用上海话“嘎三胡”, 没法插话的囡囡发急:“你们说什么? 我听不懂! ”这时,轮到我当老师啦:“囡囡为啥勿讲上海闲话? 阿婆教侬好伐? ”“老师又没有要我们说上海话,我们在学校要求说普通话。 ”囡囡的理由。
对咯,从幼儿园、小学再到初中、高中,校园内流行普通话,在这样的语境中,即便学了几句上海话,也无“用武之地”呀!我多么希望学校能够设立“沪语选修课”,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老师要求囡囡们在说标准普通话的同时会说各自的“家乡话”。


再说“学说上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