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岁末年初, 书斋的案几上都会有一两盆郁郁葱葱含苞待放的水仙。到了春节,这些通灵性的水仙更是不甘落后地次第开放。 层层叠叠的嫩黄花蕾,沁人心田的清香,把并不宽大的书斋点缀得清美而高雅。 这种春节的标配, 常常会引来亲朋好友的由衷赞语:“这水中之仙,果然是脱俗超凡,春之花魁啊! ”
古人云, 赏花必与读诗为伍方逐雅兴。于是,一众诗友又会引经据典地从早已泛黄的古诗集中找出历代诗人的《水仙诗》,一边摇头晃脑地拉着古腔旧韵读起自己钟爱的诗篇; 一边又意犹未尽地各抒己见发表“读后感”。虽囿于本人的知识局限, 但精彩的水仙诗中的名句还是让我陶醉, 甚至也有了“写几句”的原始冲动。
然而,既然先贤在前,还是在读古诗中汲取养分, 提升自我来得便捷而实在。 于是乎,在曲终人散之后,我更乐意将诗友留下的《水仙诗》 细细品读,信手抄录。 这种心手并举,脑洞飞驰于古今之间的诗词对话, 常常让我对静静地佇立于清水之中的“水中之仙”的认识不断升华,裨益良多。
借着午后的斜阳, 闻着时来时去的清香, 意境隽永又令人深省的水仙诗篇常常令人爱不释手、欲罢不能。水仙花古诗集的首篇就是宋人杨万里的诗作:“韵绝香仍绝,花清月未清。天仙不行地,且借水为名。 ”诗中将此花比作“天仙”,而且不落俗地,却能借着清水而出名。于是乎,“水”与“仙”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缺谁都不行。 此时,我惊奇地发现,这种互为依赖、共同繁荣的大自然景象的规律, 依然适用于当今的世间万物。 时值新年伊始的春节,熟读此诗,使我联想到要在新一年中有所发展,有所建树,还真要重视这种“人与人”“事与事”之间的相互依赖、共存共荣的和谐关系。这是我读“水仙诗”的新启示。
被称为伊水老人、 洛川先生的宋人朱敦儒,尽管官至兵部郎中、临安府通判,但是写起“水仙词”竟然也是文若惊鸿, 读来清丽典雅, 让人回味无穷:“清露湿幽香,想瑶台、无语凄凉。飘然欲去,依然如梦,云度银潢。 又是天风吹澹月,丁东、携手西厢。 泠泠玉磬,沈沈素瑟,舞霓裳。”这短短的60字的词, 以极其简洁而又很高妙的浪漫主义手法,赞美了水中之仙的“凌波之美”“清香益远”和“素瑟中反衬霓裳至艳”的灵动美艳。 吟诵此诗,让人仿佛看见盆中的水仙, 竟会飘飘然地随着“天风吹澹月”。 在充满传统喜气的春节,朗读诗句,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随着水仙的袅袅飞天而升腾起无限的遐想油然而生。
新春崇尚居家,独居书斋一隅,一卷古诗在手,闻着益远清香,凝视玉立花仙,汲取古诗精华,陶冶今人情操,蓄足前行动力,真是不亦乐乎。
春读《水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