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立瑾印象最深的演员是黄宗英,因为她对人非常热情,又特别会讲话。 每次黄宗英来照相馆,只要看到万立瑾在,就会走过去撸撸她的头, 说她白白净净的,长得真可爱。 当时,少不懂事的万立瑾就会躲到阿金阿姨身后, 好奇地看着她们化妆、试拍,直到全部大灯开启进入最佳拍摄状态。 有时这些演员明星会在晚上九点后结伴而来, 这样就会拍摄到深更半夜甚至熬到通宵才打道回府。但万立瑾九点半就一定会被阿金阿姨领着睡觉去了。
阿金阿姨是在万立瑾四个月时就开始奶她的奶妈, 后来就一直在她家做保姆, 直到在万家养老过世,长达63年。 万立瑾知道阿金阿姨的丈夫是共产党员, 为了保护村里的农民而被侵华日军枪杀的, 因此阿金阿姨是名副其实的革命烈士家属。 后来阿金阿姨的儿子曾经借住在她家,并在上海读书,还由万家承担了他的学杂费。
和合坊是一个石库门弄堂, 里面的每个门栋都是三层楼房结构,万超尘、万涤寰兄弟俩和万立瑾的奶奶就住在1号楼里。 底楼是他们大家庭吃饭的客堂间, 客堂还隔出厨房间和阿金阿姨住的小间。 二楼是万涤寰一家和奶奶七口人住,三楼则是万立瑾一家六口人住。 因为和合坊1号石库门房的前门正对着万氏照相馆的后门, 因此万立瑾小时候到淮海中路上的新育小学读书是非常方便的。
万立瑾还记得那时尹桂芳、袁雪芬、竺水招等越剧名角也时不时来万氏拍照。 因为这些演员拍摄前也都会先来电话预约告知哪天晚上几点来,因此万立瑾和她的堂姐就会请了她俩同学中的一些越剧迷妈妈一起来照相馆看望这些名演员。有一次居然来了十几人,几乎每个扶梯台阶都坐了人。 终于她婶婶发话了:“今后不要再带这么多人来了噢。 ”
时光荏苒, 万氏兄弟和万氏照相馆如今都不在了,《大闹天空》 上映也已经快60年了,但万氏兄弟对中国动画电影做出的贡献已经载入了中国电影史册, 成为老百姓心中的不朽丰碑。期盼不久的将来,淮海中路514号门口一侧会镶崁上一块大理石纪念牌:“1936年到1958年上海万氏照相馆旧址”,供全国各地来观光的游客打卡纪念。 (全文完)


万氏后人话“万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