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 我在赵超构研究会发布赵超构后人捐赠赵超构先生遗物消息里获悉,今年2月, 赵超构长子东戡逝世,我第一时间将此在“瑞康里邻居群”里发布,引来老邻居们唏嘘不已:92号东戡走了,大阿哥是实在人啊。
十几年前, 我在金山石化工作和生活, 大阿哥特地来金山探望母亲和我, 记得午餐时他喝了点小酒, 兴致勃勃对我母亲说, 好久没见面了, 看到您住在儿子家里面色红润精神好, 我们老邻居都为您高兴。
6年前,大阿哥听闻我牵头组织瑞康里老邻居相聚于虹口公园和桂林公园, 因听说大阿哥身体不太好, 就没有通知他来。大阿哥得知后,特地来电邀我和家人去他位于吴兴路寓所聊聊老邻居聚会情况。
记得那天下午和大阿哥东扯西拉说了不少弄堂里左邻右舍的趣闻轶事, 他还提及几年前, 新民晚报夜光杯刊发我写赵伯伯《名人也是老百姓》的小文,认为和他父亲常挂在嘴边“我是东瓯布衣”是一脉相承的,一点“水分”都没有。 他抱怨说,现在社会上有不少回忆文章里说我父亲自1946年9月入住瑞康里弄堂房子后, 几十年下来都未提出改善居住条件,这个就不是实事求是了。
作为隔壁邻居的我当然知道:他家居的92号只有三间房,分别是客堂间、亭子间和前楼, 相比较其他居民当然要好多了。 但因为家里有六口人, 按照现在的居房条件看其实并不算宽裕。 而95号陈家姆妈家里3口人,还比赵家多了17平方米的三层阁呢。大阿哥告诉我,考虑到父亲当时是有影响的高级知识分子,1956年市里落实相关政策, 拨了建国西路一处花园住宅给赵超构, 当时他亲自陪同父亲去看过建国西路房子, 后来还看过位于淮海路的公寓。 之所以没有去住, 并不是父亲思想境界高,而是房租费太高了,相当于父亲月收入的一半, 经济上承受不了。 大阿哥还补充说, 当年社会上流传我父亲让房给报社住房困难的同事,是不存在的。
大阿哥曾在吴兴路公寓里和我叙旧所言, 父亲搞了几十年新闻工作, 在社会上有点影响和名气不假, 但在日常生活里, 他是一个极普通的老百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在我们左邻右舍的眼中他是可敬可亲的“凡人”。印象至今挥之不去的是:夏天下班时光, 经常看见他身着圆领汗衫, 在木托板嘀嘀笃笃声中去弄堂口“胡一大”酱园店去拷绍兴老酒, 晚饭后喜欢在后门口的竹椅上,与隔壁邻居抽烟喝茶嘎山胡。 东戡大阿哥继承了父亲身上的优点, 我永远难以忘怀。
难忘东戡大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