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长河缓缓而过。转眼间, 日历又翻到了八月一日, 尘封在记忆中的梦想被再次唤醒。 虽没能穿上少女时期就仰慕的橄榄绿,但缘自内心深处浓郁的军人情结,终将伴随一生。 ———题记
五岁那年, 爸爸骑着自行车带着妈妈和我到50里外的奶奶家帮助收秋, 途经一条没有桥的小河, 爸爸一边扛着自行车; 一手搀着妈妈淌水过河, 我惶恐地望着川流的河水, 等着爸爸快点过来接我过河。
这时, 一位穿着军装高大威武的解放军来到我跟前, 背起我朝小河对岸走去。
我趴在解放军叔叔的背上, 偷偷地打量他, 发现镶嵌红五星军帽下的那张微微黝黑的脸, 被鲜艳的红领章映照得非常好看。 很快我又被放在爸爸的自行车上, 目送解放军叔叔骑着自行车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鲜艳夺目的红领章和红五星, 却像胶片一样定格在我幼小的心灵深处,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心中种下了一颗“长大后去当兵”的种子。
少年的时光在奔跑中一闪而过。 转眼间,我长到了15岁,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我总算熬到了可以当兵的年龄。
征兵季节到了,我死缠烂磨,两顿绝食,再加上一条沾满鼻涕泪水的手帕,终于拿到了家里的户口簿, 兴高采烈跑到县武装部报上了名, 尽管知道当时全县仅有一个女兵名额。
体检那天,我早早来到指定的医院。在医院大门口, 我装作若无起事地细细打量周围和我一样手拿体检表兴奋不已的女孩, 心中涌起的自信使我不由自主挺直了腰竿, 两条骄傲的羊角辫欢快地摇来摇去,就差要翘起来。
体检时,望着面无表情的医生,我拿出浑身解数“叔叔、阿姨”不时而得体地叫着,套着近乎。
“这丫头真可爱”,从医生难得露出的笑容和赞许的目光中, 我想象自己有望成为征兵队伍中那唯一的幸运儿。
此后,我每天放学都去武装部打听。
终于有一天, 值班室老伯悄悄告诉我:“快去吧,录取名单贴出来了,这次可是真的噢! ”是的,我看到了武装部西墙上张贴的红色布告, 急忙快步走上前仔细查找,一遍又一遍。我的名字好像与我捉迷藏,迟迟跳不出来。
我又重新默念一行又一行陌生的名字,方才发现公布的全是男生。 我急忙跑到征兵办公室询问,当听到女兵录取通知书已经被别人领走的时侯,我当场哭了。
事后, 我听人说被送走的女兵是县长的女儿。
欢送新兵那天,大约凌晨4点,大街上敲锣打鼓。 我把自己深深地埋在被子里,用牙使劲地咬被褥角,泪如泉涌。
边哭边还想象着新兵该集中了吧,他们该离开武装部踏上征程了吧, 因为锣鼓声越来越遥远了。
第二天,等到红肿的双眼渐渐消退,我跑到县城最大的一家照相馆, 穿上军人服饰拍了一张女兵照。
进入高中,学习随之紧张起来,虽然没有“囊莹映雪”的艰苦,但随着段考、期考、模拟考,使我不得不把当兵的梦想搁在了一边,直到大学毕业。当同学们开始相互谈论毕业后的理想, 我方才想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念“橄榄绿”了。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 当兵的梦想一直伴随我成长。 每当在大街上看到飒爽英姿的女兵, 我的目光总会不由自主地追随她们。那闪闪发光的徽章,总会令我想起记忆中的那一对红领章, 心中油然涌出的不仅仅是羡慕和酸楚, 更多的是对她们,对“橄榄绿”的那份崇敬之情。
当然,或许还有一丝,对于自己青春花季的怀恋……

魂牵梦绕的那一抹“橄榄绿”